回目统摄文本,文本照应回目,这是值得研究的红学课题。因为课题太大,太专业,所以在高屋建瓴之前,还是做些基础的事。例如解读第六回,我不会绕过“回目统摄文本,文本照应回目”问题。
一、比较正文和回目
第六回回目甲戌本为“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我查阅一下,虽然红楼梦某些章回回目表述因为版本不同而差异很大,但是除列藏本缺少这一回外,无论哪个版本的第六回回目表述都相对一致,为“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或“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老妪一进荣国府”。刘姥姥和刘老妪的区别可以忽略,如果有人一定要从刘姥姥和刘老妪称呼的区别中,看出可以探究的问题,那一定建立在完整解读回目和文本(尤其是第六回回目和文本)后作出的,否则就是瞎起哄、瞎搅和。我现在做的是,将第六回回目和第六回文本放在一起探究。
我们拿第六回正文内容和回目对照后会发现:正文内容虽然和回目顺序一致;但是“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太短,而“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则占据主要篇幅,二者很不对称。本是各占半边江山的一个回目两个对等部分,却成为文本前短后长的模样。“贾宝玉初试云雨情”根本撑不起第六回半边天,而“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则完全统占第六回。不言而喻,这不是回目拟定后才创作的头轻尾重,而是创作后分割章回不合理所导致。
从结构的完整度看,“贾宝玉初试云雨情”毫无疑问是“梦游太虚幻境”的尾声。将“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归位于第五回末尾更妥当。从时间完整度分析看,“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和第七——九回在时间上前后相连,结构也相当完整,而和“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在时间上则毫无关联。将这二者勉强凑合在一起,只会给读者在时间上带来混淆。以我之见,如果将二者分开,“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和第五回合起来,将“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和第七——九回合为一个整体,从逻辑上看,相对于现有文本划分更显得合理。
从章回体式创作路径来看,正确路径应该是先编回目再写正文,依据回目写正文。这种路径必然带来回目和正文完全吻合,回目两个两句和文本两个部分完全对称;即便作者先写文本再本人分章回,也应该因为心中早有章回轮廓而条分缕析,脉络分明。红楼梦第六回呈现出和先编回目再写正文的创作路径相反,提醒我们研究红楼梦有必要探究分割章回拟定回目者是不是作者本人的问题。武断地说就是作者本人分章回或者不是作者本人都不是严肃的研究,必须继续以为人信服的依据说话。
将上述分析综合,红楼梦第六回前后确实是:1.在完成文本创作之后,人为分割章回且分割并不合理;2.回目也是在正文写出分割之后才拟;分割红楼梦章回的人不是作者本人的可能性极大。
我以为:即便不是作者本人,也不会分割章回如此不合理也不会拟出如此蹩脚的回目。如果我来分章回,拟回目,首先将“贾宝玉初试云雨情”放到第五回末尾,只以“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为一回。拟回目时带出另一个关键人物王熙凤以及巧姐结局,回目为:求施舍刘姥姥舍面,结善缘王熙凤赠银;或者牵扯贾蓉借玻璃炕屏一事,拟回目为:刘姥姥辗转进荣府,贾蓉儿径直求凤姐。本人才疏学浅,斗胆拟出,相信红学会作出更合理的分割章回,拟出比本人更佳的回目。那么是何人如此分章回,拟回目?曹雪芹会不会只是分章回拟回目且分的拟的都不咋样的人,而不是作者?一切等待勘定,揭秘为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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